□ 冯联清
去年12月26日正在埋头写作的我,突然接到湖南街道东湖居民区党总支张书记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敬爱的著名画家韩敏不幸去世!闻悉老画家仙逝,受到韩敏多年资助的东湖居民区许多耄耋老人都泣不成声,感慨不已。搁下电话机,我当年上门采访韩老的往事又像放电影一般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2015年7月,新落成的朵云轩新址要举办一个“韩敏、 照诚 《花雨心香·佛缘翰墨》 普茶会”。盛事临近,正在龙华街道从事宣传工作的我接到当时的街道办事处副主任杨海英(现为湖南街道党工委书记)的工作安排,前往位于淮海中路的海派书画大师韩敏家采访。
在采访中,我得知这位沪上知名画家幼承庭训,耽心翰墨,平生以擅长人物画著名,他画人物善于把握不同身份和性格,韩敏的花鸟草虫画构图饱满和谐而疏密自如,具有一种勃发清新的田园氛围。创作的连环画包括《白毛女》《郑板桥》《林家铺子》《焦裕禄》等50多部,成为连环画史上不可磨灭的力作与经典。韩老师是上海市第九届政协委员,上海书画研究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理事、上海文史馆馆员。
然而,当我走进韩老师盛开着簇簇白色、粉色和大红色蝴蝶兰的画室里,我惊奇地发现,画室墙上挂的都是程十发、刘旦宅、郑板桥等书画大家的作品,竟然没有一幅是他自己的。面对我的疑问,韩老爽朗地说:“等以后有了自己和朋友们都满意的作品再说吧。”当我专注一边作画一边与我闲聊的韩敏老师时,他突然停下手中笔说:“要是你喜欢,可以挑一幅给你!”但终因我觉得不妥而没要。事后,我对韩老的平易近人感佩有加。
在采访中,我觉得在画坛上驰骋了80多年的韩老好像对于艺术的追求永远不会满足。他喜欢赞誉别人的绘画成就,对自己的书画评价却是“不大满意”。他对于临摹历代书画高手作品似乎也有自己的看法,“学得再好、再像也只不过是人家的东西,而历代高手作品的神韵是很难学会的”。所以,在学郑板桥书法的同时,韩老并不拘泥于旧法,而是不断地加入自己的思想和见地,逐渐形成了既师承板桥、又有自己特色的“韩体”。要是老学别人的,而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特色“融于其中”,就会“死掉”的。在总结自己近80多年书画生涯的经验时,韩老用清初著名画家、古代画坛一代宗师石涛的名句“笔墨当随时代”示之。韩老用深沉的话语解释说,书画的生命力在于反映时代特色,要不断创新,要跟上时代步伐。因此,韩老在挥毫作画时总是孜孜以求,希望创作出既显功力,又富有时代特色的作品。
随着以后在湖南街道的多次采访,韩老乐善好施的“另一面”同样让人感动。在他生活的湖南街道东湖居民区,他会每年出资举办年夜饭,让孤老们开开心心过新年。每逢端午节、中秋节,韩老又不忘向老人们送上月饼和粽子。就连在居委会的活动室里,都挂有他的墨宝《金相邻》。
采访韩敏老师时过7年多,我觉得,韩老师自成一家已属不易,但是他的低调处事、创新精神、乐于助人,同样会让热爱他、崇拜他的人永远铭记在心的。
2015年7月21日韩敏老师家,作者与韩敏(右)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