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烨文
在类型片大行其道的院线片单中,近日热映的《芭比》是较为特殊的存在。我们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个单一的语汇为它归类,但毋庸置疑的是,在喜剧和歌舞元素之余,《芭比》是一部具有“实验性”的电影。
作为承载着许多女孩童年记忆的玩偶名称,和大多数人看到片名时的想象截然相反,《芭比》是真人饰演的电影,且故事情节也绝非是芭比动画故事的翻拍。和《楚门的世界》有些相似,电影采用了“真”“假”世界的设定。故事中,一直生活在童话乌托邦“芭比世界”、每天过着公主般生活的芭比突然遇到一系列人生危机,前往现实世界寻求解决,而芭比离开后,“芭比世界”中的男性角色“肯”趁机掀起混乱,企图颠覆整个世界,建立新的统治。赤裸的现实世界打破了芭比原先天真烂漫的幻想,她在冒险中克服困难,不断成长,找寻自己的生命价值。
《芭比》最大的闪光点在于对女性困境的书写。“我们必须时刻做到无可挑剔,可事与愿违,我们总是一错再错”“你必须瘦,又不能太瘦”“你必须喜欢当妈妈,但不能整天把孩子挂在嘴上”……电影中这段被连珠炮式输出的台词,毫无避讳地解释了当代女性所共同面临的家庭、职场等人生困境——当过多社会期待与道德规训成为沉重的负担,“我们应该如何自处?”是困扰许多女性的“灵魂之问”。
全片的另一大亮点是现实世界与“芭比世界”的象征意义。生活在“芭比世界”中,女性角色们无须被任何现实问题困扰,在粉色豪宅中肆意享受生活;来到现实世界,路人的凝视和骚扰却给了芭比当头一棒。“真”“假”世界的强烈反差,不仅讽刺了被父权文化和制度渗透的现实世界,也揭露出“芭比世界”这一女性主义粉色乌托邦毕竟是天真幼稚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同时更冲击着观者的心灵。
十分感人的是,尽管看到了现实世界的真实面貌,在幻想和现实之间,主人公芭比还是选择了后者,渴望成为一个不完美但真实的“人”,并做好了和癍痕累累的现实做斗争的准备。
诚然,《芭比》电影存在为人诟病之处,如台词过于直白,显得说教味太浓;虽然有力讽刺了现实,却是只批判不解决问题……但无论如何,不可否认,作为一部喜剧化的女性主义电影,《芭比》是为数不多试图引发人们对性别议题的关注与讨论的作品。不过,我们或许不该把芭比走出“芭比世界”的故事视为女性的专属。《芭比》结尾时的呼喊已经打破了性别间的对立——“成为自己”,不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