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立

　　有朋自远方来，本应不亦乐乎。小长假的一天上午9点多，朋友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从上海徐汇区来崇明岛的路上了，带着老婆和女儿。还开玩笑说：“你总是说来崇明好好招待我，这次准备怎么招待我呢？”我的心里头猛地“咯噔”了一下，说：“你现在到哪了？”朋友说：“还刚从家里出发呢。”我说：“那等你进了隧道和我说啊，我先买菜去。”

　　这么一个等待，和我预想的一样，等出了一个漫长的寂寞。

　　一桌子的菜，我从中午11点多烧好后就一直摆在那里。朋友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给我发个消息。“这个也太堵了吧？”“这是什么个情况呀。我看导航上也没说要堵这么长的时间呀。”“我饿了。我老婆女儿也都饿了。”“车上的水也喝完了。”“车子都快要没油了。”“这一路走的，好累，好累呀。”“这个是要堵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对着手机，我也只能忘而兴叹。

　　下午4点多，朋友的车终于到了我家的门口。甫一停下车，他和老婆女儿就一下子冲到了餐桌前，就着筷子搛起菜，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儿，像是已经饿了好些天。

　　趁他们吃饭的间隙，我给他们讲了我的一个邻居，去年一次小长假为了赶上亲戚办在崇明的婚宴，凌晨5点开车从上海松江往崇明岛赶。也是怕堵车，才选择这么早走。原本以为中午前无论如何都能到了，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遭遇了一路拥堵，堵到他都怀疑人生了。后来他是当天晚上8点多才到的，不仅让他错过了婚宴的午餐，连晚餐也生生地错过了。

　　“也许，小长假来崇明岛上堵上一次车也是一道难得的体验，这种体验，也许在若干年后，你依然会记忆犹新。”

　　“生活，不就是在这样的跌宕起伏中，感受它别样的美好呢。”

　　对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朋友，我淡淡地说。朋友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成哲学家了，他不堵车还真看不到。因为堵车，他们原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我又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计划。

　　路可以堵，心不能堵，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