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 地

　　每天上班我都步行，经过一座老石板桥，会看到东西桥头各有一个卖金鱼的。他们占的地方很小，只放两只鱼缸。好在这石板桥，不是交通主桥，所以不影响行人过桥。我偶尔会在东桥头或西桥头停下，看小金鱼在鱼缸里翩翩起舞的样子。正月初六，我从单位行至离桥不远时，见桥东卖金鱼的换成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小男孩。出于好奇，我便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怎么卖鱼。

　　小男孩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坐在那儿，像个小大人似的，眼睛注视着桥上来往的行人。隔一会儿，望一眼面前的两个鱼缸，大的鱼缸里养着五条大的金鱼，小的鱼缸里养着三条小金鱼。这些金鱼可能在鱼缸里游的时间长了，感觉它们游得不欢，总漂浮在水面上，晒着太阳。坐在小塑料椅子上的小男孩，摇着手中的小抄网，不停地向走在桥上的行人推销：“大的金鱼十元钱一条，小的三条十五元，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要买吗？”走在桥上的行人听到小男孩的询问，总有一些人会好奇地停下，看上一眼缸里小金鱼，然后又转身离开了。

　　这时，有一位中年妇女蹲下身来，看了看大鱼缸里的几条大金鱼，感觉有些不满意。小男孩见状眯着眼睛问道：“阿姨，这缸里的金鱼喜欢吗？”

　　“这金鱼我很喜欢，就是缺少一种黑色的斑点鱼。”这位妇女回答道。

　　“阿姨，不好意思，这种金鱼我们这里卖完了，桥西卖金鱼的摊子上应该有你要买的金鱼，要不您去那边看看吧。”小男孩说。

　　小男孩的话让我愣住了，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至少应该劝那妇女买才对呀，确把自己的生意推让给别人，真是个傻孩子。

　　果然，那位妇女站起身，去了桥西。但很快又返回来了，并要买下缸里的五条大金鱼。

　　小男孩放下手上的小抄网，问道：“阿姨，那边也没有您要的那种金鱼吗？您不要勉强，一定要买自己喜欢的鱼养。”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替小男孩着急。

　　没想到那位妇女却说：“那边有我喜欢的金鱼，但我不想在他那里买，那老板做人与你这孩子相比差远了。明明是你把我介绍过去的，结果我一过去他就对我说，你家卖的金鱼品种单一，质量不好。这种油腔滑调、损人利己的人，我才不信他的话呢。”

　　“阿姨，要不这样，您等两天，后天我爷爷就去进货了，您喜欢什么颜色金鱼，告诉我，我叫爷爷给您带回来。”小男孩说。

　　“不用了，就这鱼缸里的金鱼，多少钱？我买了。”

　　“金鱼一定要买自己最喜欢的，如果您不急要的话，后天来买，肯定有您要的品种。”

　　人家都决定要买了，这小男孩还那样说，我真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转不过弯来。

　　“今天我女儿生日，这金鱼买的是送给女儿的，我看这几条金鱼挺好的，也不是说不喜欢，就是觉得金鱼身上的颜色单调一点。”那位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最后，中年妇女开心地把那五条金鱼买走了。我突然明白做生意与年龄无关，只要诚信，就会有回头客。